內(nèi)蒙呼和浩特·李玉清

走進了人生,便走進了牽掛。沒了啥，也別沒了牽掛。 

孩時曾聽父親講：上世紀，公元1957年春，父親作為支援包頭至蘭洲鐵路建設來到大西北，從未離開，一生生活工作在包蘭線。正如人們所說:“獻了終身，獻子女”。

父親過世一年多了，母親也已過世多年。忙起來，還覺不出什么，一閑下來，父母雙親的影子就直往我腦海里撞。撞一下，心痛一下，再撞一下，再痛一下。

在父親走后的第七天(伏七)，兩位摯友結伴來呼(和浩特)到家看我。談及父母雙雙離去，我長嘆了一口氣，說了這樣一句話:“我總算沒有牽掛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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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說:“老哥，說實在的，沒了這份牽掛，反倒不如有這份牽掛好。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了?！币舱媸?。如今，朋友的話，我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一天到晚心神不定，一天到晚坐立不安，一天到晚心里的那份空空落落和空空落落帶來的那無數(shù)份悲凄，讓人實在難以承受。

父母在的時候，我怕家里來電話，來電話大多都是父母生病的消息。平常，父母大人是不讓家里人給我打電話的，尤其是夜里，說怕嚇著我。我怕接家里電話，但我又24小時開著手機，怕萬一家里有事找不到我。我想出差又不敢出遠差，怕家里萬一有事趕不回來。

父母在的時候，我每天打一個電話回去問安，聽聽父母說上一兩句話，我就能判定他們身體好不好。聽到他們的身體有毛病的時候，我的心里就掛上愁云，坐不下，站不??；聽到他們的身體硬硬朗朗的時侯，我就歡愉得像個孩子，又想蹦，又想跳。

父母在的時侯，在同城居住的時候，每天在忙也得去一次，看一看，說說話，就放心了。在異地時，我個把月就回去一次，這已成為多年的習慣?；丶业那皫滋?，我就開始各種準備：哪天走，坐那趟車，提醒自己別忘了帶好相機回家給父母照照相，還忙里偷閑和妻子上街忙忙活活給父母買他們平時喜歡吃的東西。那種企盼回家的心情不亞于一個孩子。

人人都有傷心的淚。為什么還要惦記、牽掛和思念你；為什么總是忘不了你的影子；為什么還要把你留在心里。你讓我傷心；你讓我心痛；你讓我放不下；你讓我無法割舍；你讓我的心無法安靜。我牽掛爸媽，爸媽也牽掛著我。在父母眼里，我們永遠是孩子，而在孩子眼中，父母永遠是依靠。

我的從小到大到成長那一個日日夜夜不是伴著父母雙親的牽掛度過的。人們常這樣說：“牽掛是遙遠的思念，是愛的寄托，是陶醉于溫暖的希望，有無窮的魅力，讓人神往?！泵看位氐郊遥铱偸禽p手輕腳進門，想捕捉爸媽第一眼看見我的那份驚喜。爸媽倆人都有些耳背，聽不到我進屋門的腳步聲，往往是我舉著照相機或者攝像機已走到他們眼前，他們還覺察不到。我已端祥他們好長時間了，他們才猛地一下看見我，兩張老臉上爆發(fā)出來的那份驚、那份喜、那份嗔怪，都讓我感動，都讓我感到無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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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掛是眼中的無奈，是心中最深的相思；牽掛讓人牽腸掛肚、肝腸寸斷，讓人銘心刻骨，明明知道有時是一份痛苦、憂傷，卻還要去牽掛。每次離家，娘在時娘送，父還一邊囑咐，注意這別忘那，一個勁的告戒你。娘“走”后，父親更是難舍難別，那時80多歲的人，行走有些緩慢，還硬是送出樓道門，送到我的車前，還扶著車門，不住地嘮叨：“天黑能到嗎？路上車多，別老往家跑，常打個電話回來就行。”

每次離開家，那份淡淡的離愁里交融著暖暖的親情和父愛，總讓我有一種幸福的感覺。每次從家里回來，朋友們都會問我“老人家挺好！”“好著呢，我回去，二老的飯量大增。走時，還給做排骨燴酸菜?！闭f這話時，我底氣很足，總帶幾分自豪，有時還帶有幾分炫耀。現(xiàn)在生活好了，想吃什么做什么，不向以前做什么吃什么。看！我有爹媽！而且身板硬朗！

如今，爹媽一個也沒有了。我一下子覺得我是沒爹沒媽的孩子了，是沒有人疼愛的孩子了，就跟大街上那些沒爹沒媽的流浪孩一樣了。

雙親老人沒了，沒有了去處，只剩來處。

每天早上，我還是下意識地去撥手機，要給爹媽請安，但手一觸摸到手機就像觸了電一樣縮了回去。此時，心里那份空，那份痛，那種流血的感覺，真是難以形容。

世上別的東西失去了可能還會再有，而親爹親媽失去了便再也沒有了。如今，我不怕家里來電話了，晚上也可以關上手機安心地睡覺了。我也可以放心地出遠門而不用擔心家里會出什么事了。然而，事實上完全不是這樣輕松。失去即為空，表空實則重，心里的空空落落所帶來的負擔，比原來的牽掛形成的所謂負擔更大了。

世上有沒有什么東西能填補失去爹媽的空落感？沒有。任何東西都不能夠填補。友情也許會褪色，誓言也許被遺忘，但親情將永存人間。朝朝暮暮，春去秋來，我在工作后的40多年來，我給父母拍了不少參加各種諸如婚宴、孫子外甥過生日、健身、生活片斷等活動照片，留住了活生生的爹媽；可是如今，爹媽的照片我一眼都不敢看，我不敢去面對一個殘酷的現(xiàn)實。我嘗試著去回憶，想用美好的回憶來慰藉空空落落的心，然而，回憶是美好的，伴之而來的凄苦卻同樣是殘酷。我每天期望做一個與爹媽團圓的夢。結果，夢來了，夢走了，冰涼的枕頭上只留下清冷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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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慰我曾經(jīng)擁有的那份牽掛，有牽掛真好。牽掛是一種擁有，牽掛是一種充實，牽掛更是一種幸福！

 切記：對父母的牽掛，像一根長藤延伸在人生的旅程……

2021年10月20日

【作者簡介】李玉清，筆名：車軒，廣西桂林人，國家鐵路集團有限公司高級政工師，內(nèi)蒙古沁原工程監(jiān)理公司：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作家協(xié)會會員。上千篇消息、言論、通訊、論文、調(diào)研文稿、詩歌、游記在盟市報刊、網(wǎng)絡發(fā)表。曾有多篇作品被收入各種文集和評為好新聞。還在《絲路都市文化匯》三次征文大賽中獲二等獎二次、優(yōu)秀獎一次。現(xiàn)居住在大美呼和浩特市。